
说到苏联空军在冷战后期的拼搏精神,就不得不提到苏-27这款战斗机。它的出现并不是一蹴而就的,而是美苏军备竞赛中的一步步推进。1970年代,美国的F-15鹰式战斗机已经在世界范围内创下了很多记录,无论是爬升率、航程,还是机动性,F-15都有着压倒性的优势。苏联方面看后,决定不能坐视不管,必须有所应对。
1971年,苏联空军下达了任务,要求苏霍伊设计局研发一款能够与F-15竞争的重型截击机,这也就是T-10项目的开始。最初,T-10的试飞并不顺利,问题接踵而至:机体重量超标,气动设计不稳定,发动机也不够成熟,到1978年,项目几乎要宣告失败。
主设计师米哈伊尔·西蒙诺夫挺身而出,决定推翻原设计,重新开始。这一决定引起了很大的争议,甚至有传言说,航空工业部的部长曾说过一句带刺的话,提醒他们时代已经不同,风险依旧存在。这一历史事件不仅仅是技术上的较量,还折射出了苏联航空工业的韧性和当时复杂的内部局势。
展开剩余85%T-10项目从1971年启动,最初目标是弥补苏联空军在空中优势方面的短板。那时,苏联的米格-25虽然在高空高速截击方面表现优异,但其机动性远远无法与F-15匹敌。于是,苏霍伊设计局接手后,决定采用升力体布局,结合翼身融合和边条翼设计,计划用大推力发动机来提高航程和载荷。
1976年,西蒙诺夫接任主设计师。他曾在设计局工作了二十多年,积累了丰富的结构计算经验。1977年5月20日,T-10的首架原型机T-10-1成功首飞,搭载AL-21涡扇发动机。飞行员的反馈显示操控表现尚可,但数据一出来,问题暴露了出来。
首先是机体重量过重。由于苏联的电子工业相对落后,机载雷达和火控系统体积大、质量重,本计划的空重应为13吨多,但实际超标到了15吨,航程也因此缩水了20%。气动设计方面也问题重重,特别是在攻角超过10度时,机身会出现剧烈震动,风洞测试显示尾流分离现象明显,稳定性差。
1978年7月7日,第二架T-10-2在试飞时发生了严重事故:高空加速时过载超标,电传操控系统失灵,飞机最终解体坠毁。这套电传系统原本是从T-4轰炸机移植过来的,理应是先进技术,但由于软件延迟和硬件冗余不足,导致了这场惨剧。试飞员索洛维约夫未能成功弹射,项目组因此遭受重大损失。
这些问题并非小事。那时美苏之间的军备竞赛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,美国的F-15自1974年起开始批量生产,并刷新了28项世界纪录,包括3分钟内爬升到2万米的高度。而T-10的首飞晚了三年,还在技术讨论阶段,完全落后于F-15。
在设计局内部,意见也并不统一。总设计师伊万·诺夫是苏霍伊的资深成员,他偏向保守,认为只要做些小的改动就可以了。而西蒙诺夫则坚持进行大幅度的调整。他认为如果不进行彻底的改变,最终的飞机将无法与F-15竞争。
西蒙诺夫的计划是,既然电子设备难以缩小,就必须通过优化布局来弥补这一缺陷。他提议增大机翼面积,调整进气道位置等,但诺夫担心这样做会拖延生产,且已有的生产线已在乌克兰建设完成,停工意味着烧钱。
这场设计上的较量,也暴露了苏联航空工业的通病——发动机开发进展缓慢。直到1979年,AL-31F涡扇发动机才最终成熟,而早期的AL-21发动机推重比低,性能远不能满足要求。为了改进飞机的气动性能,西蒙诺夫带队前往西伯利亚气动研究所进行风洞实验。经过大半年的努力,他们最终确认,原设计在高攻角下升力不足,容易失速。
空军的试飞员反馈指出,T-10的转弯半径太大,根本追不上F-15的灵活性。项目组经过计算得出结论,如果不进行修改,批量生产上千架飞机也无法在战斗中发挥作用,冷战时期很可能成为活靶子。
西蒙诺夫的坚持并非一时冲动,他参考了西方情报,知道F-15的鸭翼布局虽好,但苏联的工业条件无法完全模仿,只能通过整体优化来弥补差距。早期的设计阶段,实际上正是苏联航空工业从追赶到摸索的过程,技术上的短板让他们没有办法一蹴而就。
1978年1月,美国的KH-11侦察卫星拍摄到T-10-1的模糊照片,情报很快传到了克里姆林宫,压力骤增。西蒙诺夫抓住机会,上报航空工业部,列出了十项设计缺陷,从重量到控制系统一一列明。
航空工业部开会,部长办公室烟雾缭绕,西蒙诺夫摊开报告,逐项对比F-15的参数。诺夫也到场,反对声不断,他认为项目已经投入了巨额资金,再改动的话,至少要延迟两年,政治和经济账不好算。那时苏联经济困难,阿富汗问题刚刚爆发,军费得精打细算。
西蒙诺夫提出的解决方案是彻底重做,保留翼身融合的设计核心,但机翼后掠角减小至42度,翼面积增大30%,起落架后移2.5米,避免起降时吸入碎石。进气道加装钛合金栅格,孔径为2.5毫米,既能防止异物进入,又不影响进气量。减速板位置从机腹改到机背,武器挂点数量从8个增加到10个,驾驶舱也进行了重新设计,以适应弹射轨迹。
这些改动听起来简单,但实际上是对整架飞机进行了重构,相当于重新设计了一款新飞机。设计局从1977年11月开始加班,工程师们手持计算尺推算阻力系数,西蒙诺夫亲自审核蓝图,修改了上百个版本。
部长最终同意了这个方案,但却说了一句“你很幸运,现在不是1937年”。1937年是苏联大清洗的年代,许多航空设计师遭遇了不幸。部长的话,实际上是提醒西蒙诺夫,虽然现在的时代不再像过去那样极端,但决策依然有着很大的风险。
方案批准后,工厂停工,乌克兰的Komsomolsk-na-Amure厂拆除部分半成品,开始重新加工机翼。新设计代号T-10S,并于1980年定型。西蒙诺夫的强势作风在此时得到了充分体现,他后来访问中国并谈到苏-27的出口时,也给中方留下了“强势”的印象。
重设计不仅仅是技术问题,还涉及到资源的重新调配。苏联航空部协调吕尔卡设计局加速研发AL-31F发动机,其推力从7.5吨提升到12.5吨,并加入了矢量喷管。电传系统经过更新,软件也增加了冗余通道,以避免T-10-2那样的悲剧。西蒙诺夫还与西伯利亚气动研究所合作,建立了大风洞,用于模拟各种攻角的气动实验,实时反馈数据并进行调整。
这个过程持续了一年半,预算超支了30%,但最终带来了机动性的大幅提升。这场技术风暴,实际上反映了苏联工业体系的特点:官僚阻力重,但一旦批准,执行力却非常强大。西蒙诺夫的果断决策无疑为苏-27的成功奠定了基础,如果当时妥协,苏-27可能就会沦为二流战机。
T-10S在1981年4月20日成功首飞,飞行员伊柳辛将飞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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