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踏入鲁迅故居的瞬间,那些课本里的文字突然活了过来。百草园的泥墙根还在,只是皂荚树更加粗壮,桑葚熟透后落在石井栏上,染出深紫色的斑点。园子比想象中小,但蟋蟀的鸣叫与油蛉的低吟一如书中描述,仿佛闰土随时会从哪个角落钻出来,举着钢叉对准偷吃瓜的猹。
从侧门出来,拐进咸亨酒店,柜台前立着孔乙己的塑像,长衫褴褛,指尖沾着茴香豆的碎屑。要一碟茴香豆,一碗太雕酒,坐在长条凳上慢慢品。窗外乌篷船咿呀摇过,船公的毡帽压得很低,与《社戏》里描写的一般无二。
三味书屋离得不远,寿镜吾先生的书桌摆在最里间,桌上放着戒尺。东北角的那个座位是鲁迅的,“早”字刻在桌角,被玻璃罩小心保护着。透过窗棂能看到后园那株腊梅,想必当年逃课捉蚂蚁的孩子们,也曾闻过这缕幽香。
沿着石板路往西走,不觉就到了沈园。陆游与唐婉的《钗头凤》还题在壁上,八百多年的爱情悲剧让这处园林总是带着淡淡的哀愁。葫芦池里的锦鲤肥硕,假山上的亭台空着,只有几个老人在唱越剧,水袖甩出去,惊起了柳梢的麻雀。
展开剩余38%在仓桥直街的茶馆里歇脚,木桌竹椅,青花瓷碗泡着平水珠茶。隔壁桌的老先生正在读《呐喊》,书页泛黄,批注密密麻麻。他说自己从小在这条街长大,每天都要来坐坐,鲁迅笔下的绍兴城,就封存在这些老宅深巷里。
夜幕降临时,坐乌篷船游环城河。船夫用脚划桨,双手捧着黄酒小酌。两岸灯笼次第亮起,倒映在水面碎成万千光点。前方桥洞下传来绍兴戏的唱腔,咿咿呀呀的,与橹声混成一片。这一刻突然明白,鲁迅为何要用那样深情的笔触描写故乡——这座城的魂,从未改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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